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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分成两半的子爵》摘录

中世纪战场上,梅达尔多子爵跃马横刀,却被土耳其大炮轰成两半。一个完整的人就这样被分成了一半恶人和一半圣徒。他说:“不仅我一个人是被撕裂的和残缺不全的,你也是,大家都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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标签:卡尔维诺阅读笔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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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1-03
《分成两半的子爵》摘录
《分成两半的子爵》摘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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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. 图上已经扎上许多图钉,弄得什么也看不清了,看地图时要拔掉钉子,看完后再按上去。这样拔拔按按,为了腾出手来,皇帝和元帅们都把图钉衔在嘴唇上,只能含糊不清地说话。
  2. 那天夜里,梅达尔多虽然感到疲倦,却迟迟不能入睡。他在自己的帐篷周围来回踱步,耳里听着哨兵的呼喝、战马的嘶鸣和士兵时断时续的梦中呓语。他仰望着波希米亚夜空中的繁星,想到自己的新军衔,想到次日的战斗,想起遥远的故乡,想起家乡河里芦苇沙沙的响声。他的心中没有怀念,没有忧伤,没有疑虑。他感到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完满而实在,他本人也是健全而充实的。如果他那时能够预见到等待着他的可怕命运的话,大概他也会认为那是自然的、注定要到来的痛苦。他凝视着夜空与大地的交接处,知道那里是敌人的阵地。他双臂交叉,用手紧抱肩头,觉得自己把握住了未来的新的现实,同时也对自己新的境遇抱有信心。他踌躇满志。他觉得残酷的战争使大地上汇集成了千万道血河,一直流淌到了他这里;他任凭这血的波涛轻轻地撞击自己,既没有产生出义愤填膺之感,也没有激发起悲伤哀怜之情。
  3. 第二天早晨,妈妈向笼里张望,发现老子爵阿约尔福死去了。所有的鸟儿都停栖在他的床上,好像飞落在一根海面漂浮的树干上。
  4. 因为梨都不是完整的了,变成了许多个被竖切一半的梨,每一个还都挂在各自的把柄上,而且每只梨都只剩下右边的一半(或者说是左边的一半,这要看从哪边望过去了,但是都留着相同的半边),另外那半边不见了,被切掉或咬掉了。
  5. 那个孩子就是我。
  6. 赛巴斯蒂娅奶妈听他们讲了这件事情后,就说“回来的是梅达尔多坏的那一半,谁知道今天的审判会搞成什么样啊!”
  7. 屋外仿佛全世界的雷电都集中到杰毕多山口来放射了。
  8. “你们看到子爵变得多好啦?”帕梅拉说。
  9. “别害怕,”赛巴斯蒂娅娜说,“我父亲是海盗,我祖父是隐士。我知道每一种草药的功效,会医治本地人的疾病,也能治好摩尔人的病。他们服用薄荷花和锦葵来寻求刺激;而我悄悄地用琉璃苣和水堇煎水喝下,至死也染不上麻风病。”
  10. 善良的半身子爵向帕梅拉讲完自己的遭遇,又让牧羊女讲她的身世。帕梅拉讲那坏的梅达尔多如何迫害她,她又如何离家出逃到森林里。
  11. “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,小羊?你怎么看,鸭子?”帕梅拉问道,她孤零零地同两只家畜在一起,“所有这样的人都该摊到我头上吗?”
  12. 同时也是一种标志,告诉特里劳尼大夫到这里看病人并带上钳子。
  13. “我只有半个人的重量,”
  14. “我们这里所有的人要挣到面包吃都是非常艰难的,兄弟。”
  15. “这是架什么机器,师傅?”我问他。“吊死半身人的绞架。”他说。“那是为谁造的呢?”“为唯一的既审判别人又审判自己的人而造。他用半个头宣判自己的死刑,又将自己的另外半个头套进绞索结子里,勒断他的最后一口气。我想若能把这两半头颅对换一下就好了。”
  16. 巡警们带着药膏去见子爵,而子爵把他们判处绞刑。
  17. “在这两个半边之中,好人比恶人更糟。”在布拉托丰阁开始有人这么说了。
  18. 心怀恶意的人没有一个月夜不是恶念从生,像一窝毒蛇盘绕于心间;而心地慈善的人也不会不产生出放弃私念和向他人奉献的心愿,像百合花一样开放在心头。梅达尔多的两个半身正是如此,他们忍受着相反的痛苦的煎熬,月夜里在泰拉尔巴的山崖上徜徉。他们各自下定决心,清早就行动起来,把决心付诸实践。
  19. 恶人没有料到事情竟会如此,心想:“那么就没有必要导演让她嫁给我的那另一半的戏了,我娶了她,事情就成了。”
  20. 黎明时的天空泛着青白色。两位细长的黑衣人持剑立正站好。那麻风病人吹响号角,这就是开始的信号。天空像一张绷紧的薄膜似的颤抖着,地洞里的老鼠将爪子抓进土里,喜鹊把头扎进翅膀下面,用嘴拔腋下的羽毛把自己弄疼,蚯蚓用嘴咬住自己的尾巴,毒蛇用牙咬自己的身体,马蜂往石头上撞断自己的蜂刺,所有的东西都在反对自己,井里的霜结成冰,地衣变成了石头,石头化作了地衣,干树叶变成了泥土,橡胶树的胶汁变得又厚又硬,使所有的橡胶树通通死亡。人正这样同自己撕打,两只手上都握着利剑。
  21. 大夫已将所有的内脏器官和血管接好,然后用一条一公里长的绷带把他们缠在一起,缠得那么紧绷绷的,不像是个伤员,倒像是一具木乃伊。
  22. 同时,彼特洛基奥多不再造绞架而造磨面机。特里劳尼不再收集磷火而治疗麻风病和丹毒。我却相反,置身于这种完整一致的热情之中,却越来越觉得少了点什么,为此而感到悲哀。有时一个人自认不完整,只是他还年轻。
  23. 可是船队已经消失在海平线以下,我留在这里,留在我们这个充满责任和磷火的世界上了。
  24. 现代人是分裂的、残缺的、不完整的、自我敌对;马克思称之为“异化”,弗洛伊德称之为“压抑”,古老的和谐状态丧失了,人们渴望新的完整。
  25. 我不能将现代人所有的残缺类型都安放在主人公身上,他已经肩负推动故事进程的一大堆事情,我分散给些配角。其中之一,可以说是唯一具有单纯教育作用的——木匠彼特洛基奥多师傅,他建造精良的绞刑架和刑具而试图不想它们做什么用途,这就像……这当然就像现在的科学家或技术人员,制造原子弹或者任何他们不知道社会用途的设备,他们单一的 “做好自己的职业”的责任感不足以使良心安稳。
  26. 关于那些次要人物,做孤独的人似乎是他们共同的特征。
  27. 你们可能发现在这三个故事中我都需要一个自称“我”的人物,也许通过这个人起到调和与抒情的作用,可以纠正讲寓言故事时完全客观的冷漠态度。我每次选择一个边缘人物,或者至少是与情节无关的人:在《分成两半的子爵》中是一个少年的“我”,一个卡尔利诺·迪·弗拉塔式的人物,因为在那样一些场景中没有比通过儿童的眼睛看一切更好的方式。至于《树上的男爵》,我的问题是纠正我将自己认同为主人公的强烈冲动,这一次我在作品中放进很著名的塞雷努斯.蔡特布洛姆式辅助人物,即从起头几句开始我就派出了一个性格与柯希莫相反的人物充当“我”,一个稳重而通情达理的兄弟。